第16章 白蚁溃堤(1/2)
南烟对外界的认识不多。
懂事以后，求知欲尤其旺盛。
可惜，韩毓不太重视对她的教导，只要她不问，韩毓就什么都不说。
这会儿南昌带有目的，很能耐得住性子。
南烟趁机，“不知，父亲详细说说。”
南昌找到种被需要的感觉，很愉悦，“前朝覆灭，战乱四起。北唐建国，就是依靠皇族与世家门阀的姻亲联盟，从世家获取钱财组建军队，打下来的天下。”
“到如今，想要脱离寒门百姓的生活，最捷径的一条路就是做官。”
“可想要做官，只有世家子弟才能进入学堂读书，在学堂成绩优异的学子，才能被中正官定品举荐。”
“普通人想要走这条路，只能拜入有威望的世家做幕僚或弟子，得到中正官青眼定品，才能入选。”
“所以，一人强大，大不过家族。家族强大，大不过世家。”
南昌话锋一转，“烟儿，若为父猜得没错，你母亲能把我们一家弄到徽州来，是打点过的吧？”
南烟恍若未觉他的陷阱，“是。母亲用毕生积蓄，打点过刑部主簿。”
南昌点头，“那就是了。”
“如今，在徽州想要立足，以你一人之力，实在难以和徽州本地的世家抗衡。”
“据我所知，徽州陈家势大，和京城有些关系。同买煤炭，你哪能是陈家的对手。”
话术铺垫了这么久，南烟听明白了。
说了这么多，无非是想层层递进的让她相信，她一个人无法在徽州生存。
把她贬低到尘埃里，目的……
南昌接着道：“为父做官多年，能从寒门爬到工部理事的位置上，自然有些手段。”
“如今我罪人之身，不能出去见人了。烟儿若信我，把南邈也接府里，有父兄助你，必能在徽州有所成就。”
南烟冷眼看着他。
宋氏的目的，全然为了南邈。
可南昌就自私多了，南邈不过是顺带的，南昌要自己的地位有所提升。
“我不信你。”她十分不屑。
“这……”南昌不曾想，半点都没打动她。
南烟语气狠绝，“父亲的手段，我也有所耳闻。拜入高门，就抛弃糟糠的办法，我一女子用不了。”
南昌很能忍辱，挣扎道：“我知道你痛恨宋氏，厌恶南邈。不把他接回来也无妨，父亲是你亲生父亲，总是要帮你的。”
南烟站起身，俯视他，“我想，那日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，我和你是不一样的。”
“母亲打我，是因我容她打我。她心里清楚，家里还要指望我赚银子。”
“这些都是我们母女之间的事情，但你……”
南烟眼神蔑视，“母亲还愿意和你演这场戏，你是我父亲。”
“等哪天，她不爱演了，丢你出去，你都不如路边野狗。”
“南昌，我允你进书房，是因我懒得去外面聘西席，还要防备，不是非你不可，也不是我贪图父女情谊，懂了吗？”
南昌坐立不住，呆愣的滑在一边。
他难以置信，南烟心里竟然是这样想的。
“你……你哪里像个闺中女子！”
“我本也不是。”
南烟没兴致再和他说下去，撂下这话离开。
韩毓对她是不好，可到底也是母亲把她养大了的。
同南家其他人比，好歹还有生养之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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