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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宁那身子骨,多吹一会风都是要命,遑论上了连薛启都不敢涉足的莲白山。
薛启一边骂着胡闹,一边带人上山找人,又严令禁止他和薛敖跟着。
他还记得薛敖红着一双眼睛拽住自己的衣角。
“谢狐狸,我知道你肯定要去找阿宁,你带我,不然的话我告诉我娘!”
谢缨恨得牙根直痒痒,又怕这混账真去找王妃拉住他,遂带着薛敖深一脚浅一脚地上山。
路上因着兔子好吃还是野鸡好吃,两人吵了好大一架,继而分行东西两条路继续找人。
许是上天庇佑,他在晚上便在山脚处看到火光,探进那洞中,正是搓着手烤火的薛敖和阿宁。
薛敖那傻子睫毛上挂着冰晶,一颗虎牙耀武扬威地露出来,“怎么?还是小爷快吧!”
又抖了抖树枝上插着的兔子,“我就说兔子更好吃!”
谢缨懒得理他,几步走到阿宁身边,将人抱在怀里。可能是薛敖把自己的外袍都脱给了阿宁,小姑娘除了受到惊吓,并没有什么大碍,连身上都被火堆烤的暖乎乎的。
只是阿宁那时最黏他,见人一来就鼻尖红红地落泪,嘴里也不出声,哭的可怜极了。
仔细一问才知道,小桃和她上山后,嫌阿宁走的太慢,就把她留在这里等人。
谢缨气的脑袋胀疼,且不说小桃能不能回来,阿宁若真在这里过了夜,恐怕第二日他们找到的就只是一具尸首。
阿宁不知道他的愤怒,只是伸手软软挂在他脖子上,一句一句地说自己有多害怕。
她说自己最怕一个人,最怕这种没有声音的地方,还说若是她下次再这样,叫他们快点来找,她不想自己一个人,她怕冷、怕疼、怕自己孤零零的呆在一个地方。
她很怕。
谢缨满脑子都是当时阿宁绵软的嗓音,靠在耳边,除了信任就是依赖。
可现在阿宁怕不怕呢?
可现在阿宁又要有多怕?
她失踪这么久,谢缨根本不敢想阿宁现在情况怎样,那么陡峭幽深的山林,他的小姑娘怎么办。
薛敖一身的白叫他恍然想起那时的大雪,可他怀里再无阿宁,他也找不到她
沈要歧回来时已是第二日傍晚,他身上遍布深重的水汽,眸中血丝显而易见,见他这样,阿宁忙叫人坐下来喝点姜汤驱寒。
“万幸。”沈要歧灌下一碗汤药后缓声道:“笑笑是跟她兄长走散了,又之前听她娘说想将她许配给同村的阿牛,一时赌气不回来,我们找到她时正躲在个破庙里哭呢。”
阿宁一愣,“可笑笑才十二岁啊。”
她知道那个女孩,乐观开朗逢人就笑,可不过十二,怎就要早早地许了人家呢?村医夫妇看起来并不像卖女求荣,况且那阿牛家也很是贫穷。
沈要歧叹了口气,“并非是逼迫,而是这里的女孩子都是十一二岁便许了人家,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如此。”
阿宁眉心微蹙,听沈要歧轻咳出声:“咳咳阿宁,我昨日听说,辽东王进京了。”
阿宁眼睛瞪大,沈要歧继续道:“他前日与太子在青州对峙,你兄长劝谏后各退了一步。辽东大军留守在雁门郡,他带着几个亲卫去了清露寺。”
寻人
沈要歧定定看着她, 轻声询问:“阿宁,你可想去找王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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